“‘干净漂亮’用来形容巫妖，真是诡异得很。巫妖怎可能干净？它们不能沾水，只能用干布擦拭，根本难以彻底清除污迹。”
“再说漂亮就更难了。失去水分，皮肉失去弹性，皮肤便会生出皱褶。一般巫妖看上去，就像活了一百二十岁的老人，满脸皱纹。”
“然而这位女巫妖的皮肤却异常光滑，几乎无明显皱褶，只有在脖子、手肘这些关节处才有些许褶皱。如此看着，倒像是一个节食过度的……尸体。”
“当然，这只是黄铜龙的感觉。Angus倒无所谓什么‘干净漂亮’的概念，他只注意到女巫妖那粗大的魂焰，以及菲林那根洁净的手指。”
Angus困惑地看向菲林，问道：“她是谁？”
菲林面露尴尬却不失礼貌，神色忐忑且无奈地答道：“这是我的妻子丽莎，大人见谅，她太激动了，还请原谅她的冒犯。若可能，能否将净化我手指的那种魔法传授给她？我愿付出应有的代价。”
“可以教吗？”Angus心中对黄铜龙暗自询问。净化术乃黄铜龙所有，Angus觉得应当征询他的意见。
“没问题。”奈格里斯带着几分恶趣味说道：“不过那只是一级的圣光术，教了她也未必能施展得出。这是‘圣’光魔法，属于神术范畴，没有信念之力，根本施展不出。除非她像你那样拥有灵魂网络或信仰元力，否则只能借用神的力量。”
“不死生物之间传授魔法或知识极其简单，传授不是问题，关键在于接受者的能力。以一个普通骷髅的智力，即使把全世界的知识传授给它，也学不会魔法。”
“丽莎的智力自然无碍，她魔法等级颇高，一级魔法学一遍即会，可惜她无法施展。”
“怎么会这样？”丽莎焦急地看着双手。她能感觉到魔法已经成功，魔网回路建立，正在运作，但却无能量释放。
“信念，神力。”Angus重复黄铜龙的话，却不太懂其意。
丽莎却明白，喃喃念叨着那两个词，眼中闪烁着精光：“大人，请问您的名字。”
丽莎一问，菲林神色骤变，下意识想扑上去捂住她的嘴。
天哪，守望者大人极可能是君王的投影，她竟然直问对方名字，不就等于直呼神明？不死君王堪比神灵，此举实属大忌。
“Angus，”Angus毫无介意地答道，令想扑上来的菲林愣住原地。
“Angus吗？以Angus之名，赐予我净化腐朽、美化颜貌的力量，净颜！”丽莎虔诚而坚定地喊出这段话。
“？？？”菲林和奈格里斯脑中冒出大大问号。净化术乃驱除污秽、净化万物的神术，‘净颜’又为何物？净化容颜？
Angus只觉得丽莎魂焰中凝结的符号，在他灵魂中蠢蠢欲动。
心念一动，他立刻感受到自身力量涌入符号中。与此同时，丽莎手掌闪耀出圣洁光芒。
奈格里斯眼珠几乎要掉出来：“这样也行？你都无神格，伪神嘛，她为何能借用你的力量？”
这事连他都弄不明白，Angus更不懂。反正他力量通过符号，直接传递给予丽莎。
丽莎激动地望着手中圣光，迫不及待地抹向自己手臂。
她的手臂灰白，皮包骨头，虽平滑却无弹性与光泽，只比一般僵尸巫妖好看些，依旧是‘尸体’的范畴。
圣光一照，皮肤异常顿显：原来她将多出的皮肤后拉折叠，用胶水粘合，因此正面看去平滑。
但此法费力，且禁止剧烈动作。
圣光拂过，手臂灰白迅速剥落，露出正常皮肤应有的红润。而较净化术不同，丽莎那干瘪皮肉在‘净颜’作用下竟渐渐充盈，恢复光泽与弹性。
圣光照耀处，一只白皙鲜活的手臂显现。
菲林瞪大眼睛，眨了眨，先看丽莎手臂，再看自家剥皮如鸡爪的手指，难以置信。
Angus的净化术只净化指尖‘包浆’，皮肉未恢复鲜活。可同一魔法，丽莎施展却让皮肉焕发生机，这原理究竟为何？
不同于菲林的疑惑，奈格里斯一眼看出端倪：“不愧是‘圣’光魔法，神术优势尽显。相同神术，功效千变万化，因它源自意念之力。此女不仅借用了你的力量，还调节了其作用，显示出对神术深刻理解和坚定信念。”
Angus没听懂奈格里斯的话，什么意念力、效果之类的，只知道自己的力量被借用，魔力耗尽，但代表丽莎的符号更为清晰。
丽莎反送来一缕粗大魂焰，非从体内飘至Angus，而是直接从符号中冒出。
这意味着，即便不在同一位面，只要符号存在，Angus便能接收到丽莎的魂焰。
丽莎全身颤抖，右手轻触那恢复鲜活的左手，手指轻按，皮肤凹陷又瞬间弹回，久违的Q弹感令她呜呜哭泣，虽无泪水。
菲林深谙妻子心情，以前她极爱美，却被囚于丑陋躯体千年。若非恐惧化为亡灵、幽魂或更丑陋腐尸，早已自尽。
如今望见复原希望，虽只有短短哭泣，却已是无比珍贵。
一次‘净颜术’只够抹至手腕，她连忙又念：“以Angus之名……”将脸抹净。
渐渐充盈的面颊撑开粘于脖后的皮肤，恢复光泽与弹性。
就这样，一次又一次‘净颜术’，让丽莎由头至脚渐现鲜活，焕然一新。
第二次净颜术上演时，奈格里斯仅感惊奇。待至第五、第六次，他震惊得无话可说：“她为何能借用你如此多力量？源源不断，又不是满街青苔？昔时我的信徒借力一次，我都需休息三五天，是你精神力强，恢复快么？”
或许如此。Angus歪头思索。丽莎每施法一次，Angus魔力即耗尽，但他于浇水时早已习惯，每次魔力耗尽，都能于下一次施法前完全恢复。
且每次借用魔力，都会返还一缕粗大魂焰，Angus并无实际损失。
丽莎欣喜抚摸复活的肌肤，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，缓缓步至Angus面前，双手交叠按于肩膀，跪地恭敬说道：
“前光明圣女，弃信者丽莎·奥古斯，拜见吾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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